21、执手可曾见黎明
“王上！您醒了？！”
方夜看到慕容离醒过来，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些，昨夜看到主子失魂落魄的回来，身上满是qing yu的痕迹，方夜无时无刻不想一刀宰了那个狗皇帝，只是碍于慕容离的面子，他始终克制着自己。
可当他转身去给慕容离拿换洗的衣物，回头却发现主子整个人都不见了的时候，心脏差点吓的停止了跳动，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方夜赶紧把衣服放下朝温泉奔去。
“主子！！”
慕容离整个人已经倒在水池里，一连串的水泡从他的口鼻里冒出，像绝望的人鱼决定永远沉睡，方夜又惊又怕，一时顾不上尊卑，一把将慕容离从水里捞出来，拿出自己放在一旁的狐裘，把慕容离裹的严严实实的，幸亏方夜发现的早，慕容离呛了几口水，上来后方夜不停的摁压胸口，那几口水也算是吐干净了。
“主子！”
慕容离的胸腔因为溺水，此刻如刀刮一样疼，他迷茫的睁开眼看了一眼这个恍惚的世界，两眼一闭，又重新昏了过去。
好在主子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昏睡过去，方夜被这一夜吓的胆战心惊，整整一夜都不曾离开过慕容离分毫。
“主子，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慕容离看了一眼方夜端过来的茶水没有说话，他现在觉得整个人就像一段朽木，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散架。
慕容离躺在榻上，整个人动弹不得，方夜似乎也知道慕容离难受，走过去把慕容离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把茶水递在他的唇边。
慕容离也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也没再喝了，他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胸口还被撕扯的疼，他也没力气吞咽了。
方夜看着如此虚弱的慕容离，对执明的不满更加深重起来，他说:“主子，我带你走吧。”
他实在不想慕容离本就有限的生命被困在冰冷的深宫里，每天忍受着冷眼，日日忍受着孤独和屈辱，他孤苦半生，难道快死了，都不能好好享受几回吗？
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是冷血无情看眼色行事的，慕容离是被执明带回来的俘虏，看似养在深宫里，有吃有住，但实际上执明从不过问有关向煦台的一切，偶尔心情不好过来看几眼，也仅仅只是几眼，便会怒气冲冲的离开，久而久之，宫里的嬷嬷，奴才都会觉得慕容离只是执明带回来养在宫里的玩物，经常会克扣向煦台的衣食住行。
如今已是日中，送饭的奴才不耐的踹了一下向煦台的门，说了一声吃饭了，便将食盒丢在地上离开了，语气中的不屑让方夜恨不得出去一脚将那目中无人的狗奴才一脚踹翻。
方夜忍着怒气等那狗奴才走远了，才悄悄的把食盒拿进来，打开食盒的那一瞬他差点将桌子拍碎。
区区天权，竟是连饭都供不起了吗？
自己不在的时候，主子就任由那些下人委屈自己，一碗馊粥就打发掉了吗？怪不得自己偷偷潜进来，主子比以前更瘦了，监狱的犯人尚且还是一碗白米饭配上几片青菜，到主子这儿，连饭都没得吃，这算什么道理？
还有那茶水，愣是一天也没见有人换过，昨晚慕容离冻得缩成一团，方夜才知晓慕容离盖的还是秋季的薄被，幸好过去向煦台还有一些以前执明送给慕容离的几件狐裘，方夜找出来全盖在慕容离的身上，才稍稍好一点。
方夜真是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有气，他真的不忍看着主子如此受辱，等主子身体好些，他要带主子离开。
“我离不开的……”慕容离扯了一下嘴角，沙哑的声音像一把拉锯，丝丝拉拉的。
“主子这是何苦？”方夜气的眼眶通红，他哪里不知道慕容离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自己亏欠执明，把自己留在这里，任执明折磨算作补偿罢了！
“方夜，你走吧，我早就不是你的主子了，我只是一个亡国君，但执明把你们留在瑶光，必然是因为瑶光还需要你们，你如此冒险岂非是置瑶光于不顾？”
慕容离说的有气无力，方夜听着揪心的很。
“主子，和属下一起走吧，属下带你去无人的地方，好好养起来。”
“方夜！你还不明白吗？！”慕容离见方夜还是倔强的要带自己离开，骤然加重了语气，他已经不是瑶光国主了，他现在根本无力保护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能让他们远离自己这个祸害，而且他斗不过执明的，他知道。
“我已经不是瑶光王了，但你仍是瑶光的主将，执明让我远离瑶光就是以瑶光做威胁，若是我敢离开他一分一毫，他就杀光瑶光的百姓，不然他又为何留下你在瑶光？”
大概是语气有些激动牵扯到了肺部，慕容离捂住嘴巴开始剧烈咳嗽，一丝腥甜涌上喉间，慕容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继续道“方夜，你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格了，你得替我守好瑶光……”
“主上……”
“以后也不必喊我主上了，我这条贱命也不知道能活多久，离开我你就自由了，在执明选出新王之前，瑶光就靠你了，还有萧然。”
慕容离越是这样，方夜心里越是不安。
“方夜，你该走了……”
慕容离在赶方夜走，宫中森严，若是再不走，迟早会被人发现端倪，若是被当成刺客就真的走不了了。
“主上！”方夜还是舍不得这个比他小几岁的人儿，过的如此孤苦。
“方夜！若是你还认我这个主子，就最后再听我一次！”
原本病弱的慕容离突然变得凌厉，他不能再把方夜牵扯到他和执明的恩怨里来，他难保执明若是发现了，不会对方夜做什么。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执明的怨气，他慕容离受不起。
“是……”
方夜最终妥协，慕容离看着方夜消失的身影终是撑不住，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整个人倒在榻上。
其实昨晚方夜离开的时候，他是真的想一死了之的……
他难受的哭不出来，发泄不出来，心里堵的阵阵发疼，想到温泉的水是热，眼泪也是热的，一个好笑念头突然浮现在眼前，那就让温泉代自己哭一次吧……
温热的泉水一点一点的没过慕容离的身体，慢慢的从嘴巴到鼻腔，又从鼻腔到眼睛，最后整个人都沉没在水底。
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身体慢慢变得沉重，月亮碎成一片一片的，执明的话不断的在耳边重复，化成一根银色的箭刃，将他永插地底，不得还生。
“慕容离，把我的阿离……还给我……”
爱发电更至23，ID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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